【Ensemble stars】King never returns[《soul》番外二【A】]
写在前面：
时间线是新历2014年的冬日，D-7战役，《soul》的王骑过去不到三个月，三年级尚未毕业。
距离正文故事时间大约三年。
番外二分为两个部分，本部分侧重于相较正文时间较早的「knights」和leo司，结合日服万圣节+星曜1月永雷欧的表现，来呈现一个我眼中这个时间线的他与圆桌。
OOC预警，部分行文极其失控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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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漫天，呼啸而来如崩腾在茫茫荒野上的巨兽，压抑在头顶的灰色像是被撕扯出的劣质棉花，不见天光。
——“轰！”
一声巨响炸开在原野之上，腾起的火球迅速为大雪所没，留下一阵苟延残喘的烟尘后消逝在寒风之中。
很快，陆续亮起的星火伴随着机械轮轴转动的声响，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枪炮，爆炸声此起彼伏，划破暴风雪巨兽的喉咙震颤着地面。
【这里是「knights」‘战车’，已抵达掩体。】
蓝白战甲附着在身，周边浮起一层银蓝色的恒温护盾，少年将身体蜷缩于一处背风处，护腕监测数值疯狂地波动，犹如舞蹈的线条。
——【目标位于前方四百米处。战甲能量不能全部用于生命信号屏蔽，恒温系统必须保持稳定。已确定工厂附近有能量护罩，在没有重装武器的情况下只能近距离击溃。】通讯里传来青年沉静的声音，句末泛着挥之不去的慵懒。
——【‘女王’报告：当前体质数值稳定，状态良好。小司司不要太紧张呀。】又有一个温柔的人加入，仿佛在用笑意掩去语句里担忧。
——【‘骑士’狙击点已就位。】
当那个在执行任务时便傲慢冷淡起来的语气出现在频道里时，朱樱司的脊背不由自主紧绷起来。
这里是距离正面战场一百多公里的第七城附近，此刻两国已经在D区大平原交战了一周，眼下苍茫雪原上唯有他们五人将同数个自动地堡对抗，这些重装火力点隐藏在冰雪之下，重重包围着一处工厂，那里负责着整个城市的防御及电力系统。
震天的炮火照亮了风雪半边天，被激活的武器系统仿佛永无关闭的可能，已经闯入攻击范围他们终于知道这些死扣在雪原上的钢铁火药桶是通过扫描特殊芯片来判定来者身份的。
一次失败透顶的潜入行动。
这是「knights」首次以五人小队模式执行的正式任务，朱樱司本对此心怀期待，但很明显在那位捉摸不定的王草草扔下一句——“你们拿着武器威风凛凛地冲过去把他们撞得稀巴烂就好啦~我会在高地上巡视！”后，他就知道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越发觉着，两个月前的黄昏简直如梦似幻，像是碎裂的星穹。
朱樱司打开护腕的定位系统，调整好搜寻目标后便看到屏幕上居于自己身后的四个点位，其中最远的那个都快要在边缘上消失了。他透过战术眼镜顺着定位，几乎是怨愤地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湮没于灰色中的小小雪丘，他知道那个人就在上面，现在却对他们四人的处境不闻不问。
瑞文戴尔要塞遭受敌方[深渊]武器的威胁，上级命令骑士团破掉这座城市的防御电力工厂击毁里面的[核心]，时间紧迫，可现在却只能开着护盾龟缩在各自的一角。
年轻骑士的心中怒意丛生，就在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队伍频道响了。
【哈哈哈！】一阵夸张的大笑声吓了他一跳，那个平日里张扬欢脱的声音此刻更是高了八度，仿佛连风雪炮火都能盖过。
【凛月帮我找出埋伏在雪原上所有的大虫子！濑名你能看见多少？】他的声音里饱含着与生俱来的雀跃与张扬，却又在某些时候透着些许疯狂。
【在绝对有效攻击范围内大约十六个。】第一骑士的声线仿佛与天寒地冻融在一起。
【初步目标一共三十个，正在扩大侦察范围。为节省能量，‘主教’暂时离线。】纵使困意尚在，但凛月的思维仍然敏捷。
【新来的，你的短跑成绩是多少？】频道里传来了那人的询问。
朱樱司一懵，思索半晌后道：【大概9……】
【哈哈哈不赖嘛！】尚未报完的时间被笑声截断，下一秒王向骑士们下达了他的第一条命令。
【凛月按照濑名可以锁定的点制定一条最快能杀过去的路线，我记得大家都装备了鸣上次制作的那个跑得很快很快的药剂，新来的，准备好让圣水在你的血液里沸腾吧！！目标是核心。】他语速飞快毫无胆怯，威风凛凛地于这风雪中编撰属于他的棋路。
【等等啊「王」，那东西打在身上会有很强的副作用。】鸣上岚的声音忧虑愈深，【不到逼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
【线路规划完成，确保狙击手命中率可达百分之九十。】朔间凛月恰好重新上线插了进来。
【……你确定么？「王」。】通讯里濑名泉的声音放得很低。
【如果新来的你没有向前冲的决意，那么你可以选择留在那里，反正明年濑名就要毕业啦，之后你是灰溜溜地离开「knights」还是守着这份破败都无所谓啦！】
频道里不约而同传来三骑士的反对与犹豫，但前辈们的担忧很快被少年坚定的一句全部挡下。
【我会遵循「王」的意志，随时候命。】
【小司司！「王」你不可以这样针对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鸣上岚几乎是喊了起来。
【「王」你最好想清楚，沿途一共要正面迎击五个火力密集区，小朱的护盾能量能不能撑到终点无法估计。】重新上线的凛月语气深沉。
【……司君，你可以吗？】濑名泉的语气里有着前所未有的犹疑，和一丝微不可见的怯意。
他听着通讯里的话语，其中的关切与忧虑不言而喻，然而那位发布命令的骑士王没有说话，仿佛呼吸也一同沉默在风雪里。
【……凛月前辈将路线发过来就好，我需要怎么做？leader。】年轻的骑士语气坚定，紫晶双瞳光芒闪烁。
【……用你最快的速度，像一颗死星一样越过雷火湮灭，然后向目标发动攻击，如果你不能一击致命，就只能拖累着我们一起死掉噢。】通讯里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某个灰色故事，结局如何漠不关心。
【「王」！！我不同意！！你和小凛月明明能拿出更稳妥的方案！！】岚尖叫出声，趁着上是歇斯底里。
【……能够击溃目标就可以让所有的地堡停止攻击。我会再测算一次路线，找到最稳妥的那条。】凛月沉稳依旧，彼端传来键盘的敲击声。
【不用再算了，那就是最稳妥的。】月永雷欧仍旧带着那种意气风发的狂放，甚至浸染着笑意道：【「knights」的作风就是要像战车一样挺进突击！将阻挡我们的障碍全部清扫干净！如果新来的你不行，我可以亲自实行这个计划。】
【泉酱你劝劝「王」啊！这是在让小司司送死！】
【我……】那端的第一骑士似是有口难言。
【我可以的！！前辈们请相信我！！】朱樱司大声喊道，小小的骑士对前路的危难毫无迷惘胆怯，掷地有声！
【凛月把路线发给新来的，濑名确定好狙击目标，我会对你的攻击进行二次校准。】
【……好。】濑名泉低声应和。
【我不会答应这个计划的！绝对不！「王」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这是你领导我们的第一次正式任务，但我不能认同这个决策！】鸣上岚吼了起来，昔日的温柔和煦通通蒸发消逝，众人的频道里充斥着他粗重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会失控。
【吵死了！我才是「王」，鸣上岚你应该清楚这一点！】月永雷欧的语气同样抬了八度，强硬且冷然地直呼起医疗官的名字。
【我不会认同这样枉顾同伴生死的王！无视伙伴的感受自说自话！我绝对不认同！】他们当中最善解人意的那个已经濒临崩溃，鸣上岚的担忧转化为愤怒，恨不得顺着通讯实质化去痛击这位领导者让他清醒。
【……鸣君你冷静点。】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说话濑名泉声音有些颤抖。
【……小鸣。】凛月似乎想要劝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频道里的冲突在激烈升级，单方面的争执与单方面的强硬，在炮火喧天和风雪呼啸中无从劝解，唯有时间无情无义在流逝，朱樱司听着耳边鸣上岚前所未有的怒号，想到的却是前些日子的大平原战场，每当炮火稍事停歇的时候，可以望见那冰冷荒芜的原野上，机械与血肉被搅和在一处，一部分地表的雪已经被热兵器的高温蒸腾殆尽，裸露出片片焦黑疮疤，其余也为猩红和能量液所染，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掉进垃圾染缸里的废物，不远处的灰空之下，中庭山脉岿然不动漠视这惨状，北风扭曲了苦痛如同哭号。
年轻的骑士未曾对战场心怀任何乐观的情绪，但实际情况仍旧大大超出了心里预计。这就是瑞文戴尔制空权被夺走的代价，[深渊系统]会锁住一切将他们送往死亡暗影，失去绝对的庇佑，M国空旷无垠的北方大平原只能化为永不停歇的绞肉机器。
所以这个任务至关重要，他没有任何好犹豫的。
他不太明白月永雷欧这突如其来的冷漠强硬因何而起，尽管他的语气仿佛仍旧透着惯有的倨傲，但在朱樱司的直觉下，他感受到月永雷欧的部分言辞含着些许微不可见的隐患，就像身处深渊边缘摇摇欲坠。
很奇怪，是错觉吗？但现在没有闲余让他去仔细思索这个。
【鸣上前辈……】朱樱司深吸口气，语气平和而坚毅，【有你们作为后盾，我会没事的。这不是冲动，我保证。】
【不，小司司你太年轻了，不要逞强，这根本……】
【我行的！请不要质疑我的能力。】少年的呐喊像是劈开风声与炮火的一柄利剑。
【我说过如果你不行的话……】
【我没有逞能，leader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激将法！我之所以会遵守你的命令，是因为相信我所效忠的王不会贸然制定胜率低下的作战计划，我相信前辈们，更不愿意辜负你们的期望。】
【……】
通讯频道一片寂静，誓言带着属于少年人的莽撞与笃定，将冲动化为勇气和信心，于险境前毫无胆怯，那坚定且纯质，是独属于最年轻骑士的力量。
司不确定他方才是否听到通讯里有传来一声抽气，像是被什么突然扼住了呼吸。
良久后，他听见了来自一个人低沉的询问，带着深不可见的犹疑与不安道：【你相信我？】
【为什么不？】他对月永雷欧的这个问题表示奇怪。
leo不再回答，唯有炮火与风雪依旧咆哮，最终是凛月打破了这份窒息。
【……小朱，我记得「王」这次配给你的新武器可以装配两个空间塌缩弹，你将他们调整到弹匣最末，其余的全部换成最高威力的子弹，我会为你标记需要你出手射击的目标，用你最快的速度竭尽全力向前冲，最终的攻击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核心]工厂。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们作为参谋的‘主教’，话语缓慢而坚定，在句末落下深深的吐息。
少年听到这里面露微笑，调整好耳机道：【谢谢你，凛月前辈。】
【准备行动吧，我已经明白「王」的思路了，阿濑和你配合得时间最久，你们可以精准打击掉主要的几个地堡，我会放出机械浮游分散火力，小鸣你先冷静下来，准备好迎接后续的治疗工作。我们会成功的。】朔间凛月一字一句，平日的慵懒困倦稀释了不少，只剩下令人安心的稳重。
频道里传来其余三人的低声应和，最终，他们重归着冰冷与灼热交织的喧嚣严寒里。
【‘主教’就位，已校准所有目标，行进路线已发送到位，随时待命。】
【……‘女王’就位，已对生命体征监测完毕，允许注射。】
小骑士将战术眼镜调整完毕，蓝白战甲周身泛起银色的光晕，主武器已经拔出，填装弹药切换模式一气呵成，他小心翼翼地从掩体后探出身子侦查战况，直到镜片数据与周遭环境同步，数据载入后，他将医疗手环的药剂调出，【护盾模式已转，‘战车’待命。】
【……狙击点就位，‘骑士’待命。】
短暂的沉默中，不安更像是被催化为紧张充斥在神经内，频道内又持续了几秒的安静，直到风雪的呜咽和炮火的轰鸣似乎略有停歇之意，朱樱司屏息凝神，侧耳静候他的王下达指令。
【‘国王’就位，三秒钟后展开进攻。】通讯里终于传来月永雷欧的声音，尽管低沉却下定了决心。
司微微拱起身体，成蹲踞式蛰伏在这一方小小的背风处，少年人的身体充溢着无穷尽的力量，蓄势待发！
【三、二、一！】
最后的一声令下，在手环药剂指示条骤减的瞬间，手腕处的刺痛让那双紫水晶的眼瞳在苍茫的灰色中莹莹发亮，年轻的骑士如一头迅猛的幼狮从雪坡后冲出，持着双枪杀向他的战场！！
从一开始，我便无所畏惧，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无差别攻击扫射的地堡似乎在霎那间捕捉到那道迅疾的身影，其中急速转火扑向一往无前的少年，倾斜而出的炮火纷沓而至，最先抵达那些在透明护盾上撞出一片涟漪。
空气中传来机械浮游振翅之声，鼓噪之中引开射向年轻骑士的子弹，如守护精灵般盘旋在他的身侧，于灰空中炸开片片花火。
向前冲就对了，没有什么好怕的！
——“嘭！”冰蓝弹道如微型的彗尾，划破凌冽的风雪击向疯狂的钢铁炮筒！
一个、两个……威力巨大的狙击子弹贯穿目标，弹无虚发，那是自他身后而来的，属于第一骑士的利剑。
他像是深处烟火盛放的残酷梦境里，前辈们的守望撕裂了灰暗的白昼，镜片上的指引是混沌中唯一的道标，他向着那里奔跑，留下的坚实足印很快为风雪和炮火所没，这本就是一条无法回头的绝路，唯有向前才能破开着阴森可怖的灼热炼狱，朱樱司双手持枪按照数据中的指示将阻拦自己目标凌迟斩杀，地面在震颤，视线难以清晰却仍旧向前。
我必须抵达！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
冲刺！向前！出击！
通讯频道里静默无声，但这已是对年轻骑士最好的鼓励。
终于，在这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的绝境里，勇敢的少年自缝隙中脱出，周身护盾发出时隐时现的微光，电流窜过进行着最后的苟延残喘，仅剩的两个机械浮游在身后炸开的那一刻，他发出一声高喝，在那座工厂出现于自己的视野同战术眼镜的坐标点重合的那一刻扣下扳机！
两颗子弹一前一后在风雪中拉出两道微亮的轨迹，第一声巨响如雷霆乍惊破开萦绕在那栋建筑周围的防护罩！像是在雪原上骤然爆开的刺目闪电，连同那些地堡在爆炸与短路中报废，平原上陆续腾起直冲云霄的浓烟火柱，第二声巨响后黑色的洞口自工厂上空生出，将周边的一切吞没其中，急速塌缩使得暴雪形成巨大的龙卷旋涡，风声被彻底撕裂成巨兽的痛苦嚎叫！短短几秒后重归寂静。
那里什么都没有剩下。
“咳咳咳……”射出最后两发子弹的少年直接砸在地上，头脑里足有几秒钟的空白与茫然，他的耳边一片寂静，唯有自身内传来的丝丝疼痛与阴冷拉拽着他的意识。
成、成功了么？朱樱司倒在地上茫然地想着。
【小朱——呲，你——呲……你还……】
【……小司——呲，回——呲——答。】
【司君……呲。】
耳机里的声音时断时续，他分不清是他的意识模糊，还是方才一系列的爆炸令设备损毁，他蜷缩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又有一层护盾罩上他的身体，他感受到温度渐渐回暖，急促喘息着反复捏了捏被震得发麻的手掌，支起身子恍惚着爬起。
灰头土脸的少年眨了眨眼睛，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地狼藉，又低头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战甲和深浅不一的伤口，疼痛与迷茫迅速为喜悦所替，他扣上耳机喘着气道：【战车呼叫，任务成功。】
短暂的电流声嘈杂过后，通讯里传来那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回应。
【成功了！！我马上去接小司司你！待在那里不要再动了，否则那药剂的副作用会来得更快。】鸣上岚的声音已是哽咽，欣喜与担忧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有些泣不成声。
【小朱真是太棒了！这可是老爷爷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还剩一点点能量我替你开了恒温护盾。回去一定要做一个美味的蛋糕奖励我们可爱的老小才行。】凛月松了口气，语气之中满是赞叹。
【好极了，司君！】平日里对他几乎称得上是有些刻薄的濑名泉竟大笑出声。
他瘫坐在原地听着耳机里传来前辈们的絮絮叨叨，尽管疼痛没有缓解但欣悦却如海潮一波波洗刷着他的身心，少年在这天地间再也掩饰不住眉宇间的笑意，被夸奖的孩子极其容易满足，完全没有将自己方才经历了什么放在心上。
『……你不会害怕么？』一条新的联络来到他的耳中，那个一向张扬恣意的人，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疑惑这样问道。
朱樱司睁大了眼，切换了频道道： 『……leader？』
『你不怕凛月的机械浮游会失控吗？你不怕鸣的药会弄坏你的身体么？你不怕濑名无法击溃那些地堡吗？你不怕我给你的武器会失灵吗？！你就不怕我会害死你吗！？！』他越问越快，声音愈高，言语之间充斥着近乎疯狂的不解，从喉咙深处涌出的泣音与嘶嚎，在这风雪狼烟间浸满了绝望。
『你说要聆听我的故事？我有什么故事可以讲给你听？过去的「knights」已经不在了。濑名说着需要我其实也无所谓的吧？没有我你们也很好，我们是因为利益才聚集到一处各取所需，你呢？为了满足你幼稚的骑士梦将我这个虚假的国王拉回来？我现在要去杀人了！你要违逆你的王吗？！朱樱司！』
他被吼得发懵，却听见小队频道紧随其后传来的声音。
【等等为什么瑞文戴尔的深渊封锁还在？】
【天上那是什么东西？】
朱樱司抬头，只看到远方灰空中突然爆起的白光，刺透风雪渐渐放大闪烁，像是坠下的巨大恒星，刺目灼亮，空气中传来尖啸，地面的震颤远胜于方才的炮火喧天。
不安如芒刺背，司尚未从方才的激烈战斗中回神就不得不面对那人的声嘶力竭和眼前的异象，他猛地从地上站起，然后借着最后的能量去寻找月永雷欧的位置坐标，无视背后恍若要吞天撼地的力量，他开始凭着记忆奔向他所在的地方。
无论怎样，他必须先得找到他。
【小司司你不要动啊！】鸣上岚惊慌失措地喊道。
【去找leader！！快！马上！！】他在小队频道里吼着，药效仍在，狂奔起来速度仍突破了常人的极限。他踏过一地残骸焦土，雪仍在下，天色渐晚灰空阴霾，寒风里的少年跌跌撞撞，执着地去追寻他的王。
【那东西要落下的坐标是……第七城？！】朔间凛月有些失控地惊呼出声。
【什么？！】
【「王」！！月永君！这件事跟你有关吗！？回答我！！】濑名泉颤声喊道。
朱樱司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无意去关注，他只知道他现在必须要找到月永雷欧。
【是我干的呦，我的剑将屠戮四方！我将杀意带向殿堂！我就是这样，请献上你们的‘忠诚’，然后为我大声哀悼吧！今日我将奏响乐曲，为一座城市的民众送葬。】频道里传来月永雷欧的大笑，狂妄充斥于每一个字眼扭曲了真实所想。
不！不是的！你不该是这个模样！
少年的喘息与脚步湮没在风雪里，伴随着身后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耀眼的光芒在他身后爆起模糊了前路，所有的电子仪器在一阵刺啦作响后直接失灵，他暴露在这天寒地冻里，寒风呼啸大雪纷飞，附着在身上的战甲尚有一丝暖意，呼出的气体在瞬间化作可见的白色，他感受到了寒冷，鼻息与眼睫隐隐生出干裂，但他仍旧在跑，他必须找到他的王，就像自己在得知他的存在后一直所做的那样。
从头至尾……从头至尾，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肯定只有leader一个人知道一个人去做，他是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人，被强迫着去做了这样的事，他一定比谁都痛苦。如果不是被强迫，为什么他能听出他的笑声里有着泣音？
我知道，那张圆桌是因为你而存在的。濑名前辈提及你的时候是如此怀念难过；凛月前辈笑着说有你在我们会更好；鸣上前辈告诉我你是个温柔又可爱的人，你值得被我们爱戴。
尽管你有时候总是任性妄为，但当我看见你伫立在那个黄昏下的战场，你金绿色的眼睛落满光芒，我就知道我所效忠的人一定不会是旁人空中那样荒唐懦弱的昏庸君王。
你要相信我们啊，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们需要你留下？
朱樱司疯了般地试图重启自己的通讯，他冲着那处朦胧的雪丘进发，药剂让他的身体未被寒冷吞噬，痛意反而能让他保持清醒不迷失方向。
逆向而行，年轻的骑士在这狂风暴雪的原野上行进，闯过寒冷与阴霾奔向他受伤的王。
他终于跑到了雪丘之下，看着并不高大却陡峭无处攀援的正面绝壁，短短思考了一瞬便绕到后方，在看到坡度稍缓的地方便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leader！leader！”
他的呼喊被风雪吞没，无尽的寒意窜入他的胸膛将疼痛黏连在一起，他摔进雪里任由冰冷缠上身体，分不清面上迅速冻结的洇湿是泪还是化了的雪。朱樱司真的害怕了，比起刚才穿越的那片地狱，眼前的山坡更像是为西西弗斯*准备的惩罚，他本以为他会在那个黄昏迎接王的凯旋，却不想那个人却要在这严寒里成为永远也无法抵达终点的圆形巨石重新滚下。
少年额前的发与眼睫结满白色的冰霜，双眼发痛视线模糊时，他终于看见他的背影，仿佛快要湮没在远方来自第七城的白光里，那里的尽头便是死亡。
自甘沉沦孤寂的王身上落满了雪，被囚禁在这一望无际的寒冷阴霾里永无未来。
然后他看见他举起了自己的配枪，如手持一把沾满血迹的锈蚀宝剑，反手刺入自己的胸膛。
“不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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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万圣节引发了我的一个疑问——王骑究竟有没有拯救月永雷欧？那位莽撞的小骑士究竟为他带来什么？
在我的答案里，也许那位稚气未脱的少年曾有一瞬撼动了陷入癫狂的国王，他埋下了一个王可以被救赎的引线，但最终这份撼动还是湮没在月永雷欧混沌的宇宙里，你叫不醒他的，就让他沉溺在与第一骑士相互扶持的感人过去里吧。
但在《soul》自行延展的时间线里，我还能做出抗争，我可以让他在新的黄昏下面对那位暴君发出荣耀誓言守卫他的骑士们，我可以让他亲自奔赴战撕开伪善与阴霾，我可以让他与小骑士守望相依。
你可以说我OOC，我绝不否认，人物至始至终属于原作，我没有任何权利做出任何正面批判，但我有权利对我自己的故事负责。
这是我身为同人作者的最大资本与最后抗争。
于我而言，原作中黄昏消逝，冬夜之下，王从未归来。
